他们说,女人生来肮脏,诞而怀罪,踏入学堂就必须去除晦气,让我跪着承受老天的恩泽。
书院的大门就这么合上了。
路过的老汉大骂他们迂腐书生,转身问我有没有来过葵水,我摇头,可他却不信了,便不顾我的哭喊尖叫,狞笑地要扒掉我的亵裤。
我恐惧地敲打书院的大门,嘶喊着救命,可大门始终紧闭。
我不解,我明明瞧见了那漏风的墙洞里挤着无数双眼睛,他们把书院的墙当作遮羞布,于是用那污秽的眼神肆无忌惮地窥视着恶劣的暴行。
也许我真的生来肮脏,所以老天想让我溺死在这大雨里吧。
“咚!”老汉突然倒地,一滩污血染红了土地。
我的身上被覆盖一件带着药香的干燥衣裳,头顶遮下一片阴影,我被人紧紧地抱在怀中。
“阿云,别怕,阿云,没事了”
“阿云,阿云……”
是阿兄来了。
后来的事情我记不真切了,好像阿兄报了官,但结果不尽人意,过后书院便起了一场大火,那日无雨,所有的一切都烧了个灰烬。
我犹记,那日夜里火光如昼,阿兄抱着一沓堆起来的书递与我。
火光照亮的侧脸温和却有力量。
“阿云,你本自由。”
“你可奔跑在广阔山林,也可稳坐在书堂高阁。阿云,你生来干净,污秽得从来不是你。”
此后经年,我们远走入京,直至上元那日,阿兄永远寡言而坚定的站在我的身后。
他从不曾轻言所谓“爱”,无论是兄妹之爱,还是我汲汲营营所求的男女之情。
而楚骁,这口口声声爱我之人,却毫不留情转身去哄他的娇娇。
雨还在下,一把油纸伞却伸了过来。
我抬头望去,撞见一个端方的身影。
是…阿兄吗?
天旋地转间,我的身体摇摇欲坠,那人僵着身子把我堪堪搂住。失去意识前,我抓紧那人的衣襟,贪婪地嗅着——
不是那萦绕不散的药草味。
是干净的皂角香。
“听说了吗?状元郎带回来的那个姑娘是小将军的人……”
“小将军不是和长公主……”